秋樂

夢憶錄 (十四)

前一晚太折騰,八爺根本不願意起床,被裖抓得老緊,不換衣服不梳洗。




「今天誰都別想讓我出這房!你們一個個算計老子,帳都還沒跟你們算,覺都不讓睡阿?要我出門,免談!」八爺心意已決,幾個僕人拿他沒辦法只能乾著急。




「少爺您行行好,今天的場您得在場阿!若您不看著,出了什麼差錯我們無法跟老爺交待,更何況這關系到小姐未來的幸福阿!求您了!」




「不是還有小姨在……」話還沒說,門被一腳踹開,齊婕大步流星走到床邊,高居臨下的覷著他「小子沒事提你姨幹嘛?想我了?」




說人人到,簡直曹操再世,八爺見人心發虛,而且張啟山跟著她的後腳進來,氣焰在怎麼高漲也滅的差不多了。




「怎麼了?昨晚弄疼你了?」張啟山一邊說,手一邊順勢從腰摸上去,八爺嚇得抱怨的話全吞回去,繃緊身子想要躲,無奈他懷裡堵團被子,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別人吃豆腐。




「你真他娘的不要臉!」這種話他只能在心裡罵,俊臉皺成一團哀怨的瞪著罪魁禍首,敢怒不敢言。




「白日宣淫滾回長沙做,別在這辣老娘的眼睛!你小子快給我離開床,都日正當頭了還睡?都不用開工了?」齊婕不客氣的揪著八爺的後領,誰知道他那件衣服像是披在上面似的非常鬆,一拉就開了大口,頸子以下紅紅紫紫還有深淺不一的齒痕,就聽僕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氣。「嘖嘖嘖,你這隻還是野獸來著?咬成這樣讓不讓見人阿?」




「您才知道阿……」八爺已經羞到把臉埋進被裡不敢見人了,張啟山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臉皮真的厚得子彈打不穿。「下次我會輕一點。」




「輕個屁!沒有下次了!說好不強來的!您的信用已經沒、有、了!」


「哀,我知道了……。」齊婕深感同情的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張啟山的肩「既然小恒不想起來,我也不逼他,你就留下來陪他吧,拍賣會交給我。」


「別阿!」聽到這話,八爺在也坐不住,逃難似的丟開被子,快速的爬到床沿,試圖抓住齊婕的衣角,卻因為腰間襲來的陣陣酸痛,全身無力向前撲差點跌到床下,被張啟山手快的抓住。「小心點。」


「您別管我……」八爺吸了吸鼻,可憐兮兮的伸出手在空中揮舞「千萬別讓您唯一的親姪折在這……傳出去不好聽阿!」




「……」張啟山心虛的輕輕替八爺按摩腰。


「……」齊婕看著自家的傻姪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清了清嗓「聽見少爺的話了吧?還不快點準備!」




幾個人被這一嗓子喊回神,圍上去就要替八爺脫衣,被張啟山擋下「東西放著,我幫他換。」


「可是……。」張啟山的眼神很可怕,但是他們也很為難,最後八爺揮了揮手讓他們在門外候著「換好我在叫你們。」


看他們退了出去,張啟山端起衣服準備動手幫八爺換衣,卻被瞪了一眼,「您也出去。」


張啟山挑了挑眉「自己一人沒問題?」




「沒、問、題!」八爺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自己要脫口而出的髒話。他以為是誰的錯!?


然後他們就聽到八爺在裡面不斷的踫撞跟咒罵聲。




發現自己頭髮一夜變長,八爺似乎很習慣,淡定的摸了幾把就任由聽奴們擺弄。




今天這套又是旗袍,黑色衣料金色花紋,定妝完一看,張啟山的拳頭又攢緊,簡直像要上台上唱幾曲的歌女,這是要與那對姐妹花比嗎?




一名聽奴拿起膚色的胭脂,似乎想遮掉八爺露出來的肌膚上的吻痕與咬痕,被張啟山擋了下來。




「這樣挺好的,可以擋蒼蠅。」


一邊說著,順手抄起雪白的毛皮披肩,溫柔的幫八爺套上,「很美。」手不經意的拂過突出的鎖骨,熾熱的溫度燙得八爺一顫,臉瞬間染上一層嫣紅,有些不習慣的別開視線,但是手卻默默的伸出來「扶我,腰疼走不動。」




張啟山霸氣的將人一把拉入懷中,深情看著懷中的人「我會扶你一輩子。」




突然八爺下唇一咬,神色一凝開口道:「佛爺您放心,回去老八定幫您把病治了,連根拔除。」八爺冷艷一笑,話中帶殺氣,像認定張啟山被人下藥,徹底將他的告白當胡言。想想也對,一個整天拿槍斃要脅自己的男人,突然轉性甜言蜜語說要一起一輩子,任誰都不信。




「……」




走到包廂也是折磨,八爺堅持要自己走,在怎麼樣也是個爺,就算扮女的也是有不能抹滅的尊嚴,而且要是遇上熟識又不長眼的,他八爺這輩子的名譽算是毀了。




聽八爺嘮叨,牽著手的張啟山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不長眼的人就出現了。




能參加拍賣會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頭有臉的,在隱私上也是很注重,特別是外國人,在安排房間的時候,都是排在最遠的那一區,以免他們搞出什麼糾紛波及到他人。




而且每一區都會三至四人把守,想要進入別區都需要通過盤問,不讓人隨意進出,通道也是經過設計,基本上不同區域如果不是刻意,絕對不可能會碰到面。


因此當裘德考出現在遠處走廊盡頭,被幾個棍奴攔住依舊熱情朝他們招手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出現了厭惡,還起了戒心「那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




「您不能過去!」


「hey!我只是想和那位beautiful的lady打聲招呼認識一下,美麗的事物是人都有欣賞的權利!」裘德考用他蹩腳的中文,與他們爭辯,在兩人看來他的積極非常可疑,完全不想理會,想要快速離開,無奈八爺走不快。




「忍一下,他不會認出來的。」


「絕對不要!為了面子,我寧可死!」話音剛落,只聽到張啟山"嘖"一聲,接下來是八爺很不淑女的驚叫聲。


「您幹嘛…」


「閉嘴!」或許一路上投射過來的覬覦眼神積怨已久,張啟山的語氣除了不可抗拒還夾雜怒氣,跟張啟山身邊這麼久八爺不可能沒聽出來,只好對聽奴使眼色,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自己就被張啟山公主抱離開現場,隨著裘德考破中文的聲越來越遠,八爺的心也變的七上八下了起來,這傢伙似乎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勒什麼地?人都走了。」棍奴不客氣的擋住裘德考的視線「真不知道你這黃毛小子怎麼跑上來的,還打擾到小姐……總之你快滾!不準再進來!」




「小姐?新月飯店不是只有伊新月一人嗎?」驚覺自己失言,棍奴不再開口,幾個人圍上來架起木棍,逼他離開。




如八爺所料,張啟山抱著他一路到包廂,他本人已經放棄掙扎,還好男人理智還殘留一點,到門口就把人放下來,還很紳士的幫忙理了理衣服。




其實在他們進去前,齊婕早就與小河神師兄弟們嗑嘮兒完一輪。




郭德友穿著一套新式西裝,奇怪的辮子換成利落的馬尾,或許長時間綁辮子的關係,髮尾嚴重亂翹看上去像貓炸毛的尾巴。他看上去睡眠不足,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看到八爺兩人來才來了點精神,笑咪咪迎上前「呦,新造型?」




「是阿……」郭德友一看就是要笑話他,八爺也不生氣,作勢理了理頭髮,然後不知道從哪抽出條手巾,手腕拎著轉了一圈,裝腔作調起來「官人,奴家今日裝扮還滿意嗎?這……可是奴家為您……精、心、設、計的呢!」




八爺媚笑令他打一個冷顫不禁退了幾步,然後撞到不知何時站在後面的丁卯,與此同時,張啟山進來正撞見八爺調戲人的畫面,雖然八爺立刻像張家親兵立正站好,包廂的氣溫還是降到比外面大雪還低,因為兩座低氣壓。




「人,不作死,就不會死。」齊婕事不關已的帥氣靠著柱子,剝著瓜子挑仁一口接著一口的吃。




他們被按排在三樓的包廂,可以容約六人。裡面設置法國運來的布椅,聽說叫『沙發』,有單人椅以及三人椅,習慣木椅的幾人,坐下去都有些不習慣,反倒是八爺逼不急待的撲上三人椅,喬好姿勢窩成一團,一點不在意他的妝是不是會花,髮型會不會亂。




伊新月替他安排一名聽奴傳遞訊息,此時正安靜的佇立角落像座美麗雕像,默默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高級的包廂都會有隔一層簾,所以他們可以清楚看到對面任何情況,但是別人看不到。




對面二樓中間的包廂是一直阻饒他們的日本人,旁邊包廂雖然掛了簾,但是從身形不難猜出是剛剛那個美國人裘德考;一樓是炫富或是為了長見識一些爆發戶、軍人、小本經營的商人,那對雙生花正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小鳥依人的窩在軍人的懷裡。




「人差不多到齊了,拍賣會要開始了。」


「還差一個……話說,本來應該小姨出場,為什麼突然想扮男裝?」


齊婕捧茶喝了一口後淡淡一笑「我很中意那孩子,不想讓她就這樣斷送未來。」


「所以才自己來?您這可算親身挑媳婦阿?」


「你小子也不惶多讓,剛確定就準備找後宮?膽子不小阿!」


這話讓八爺打個激靈,小心奕奕的看向張啟山,那人不知是專注在想事情沒聽到,還是不在意,但是八爺還是心虛,小聲罵道「您別亂說!」


話音剛落,有人敲門來詢問是否能開場,八爺懶懶應了聲。




對方語氣有些猶豫「可還有一人沒來,您看……。」




「沒來不更好?你家小姐的幸福就保得住,還猶豫什麼?」提到他家小姐,對方立刻打起精神,果斷應了聲"好"跑開。




不一會,下面主持人麥克風的聲音傳了過來「感謝大家蒞臨本次拍賣會,正式開始之前,要宣佈一件事,本次拍賣關系到尹佇鈞老爺的千金 --新月飯店大小姐的終身大事,在場有三位駙馬候選人,蕭上鋒、彭三鞭以及……齊恒,北平政戰總指揮上校、山西富商之霸、掐指算前世道盡今生緣的神算,無論名聲、家產或是人品都是人中龍鳳,精英中的英精……」




被點到名的時候,除了齊婕,其他人都看向八爺,尤其是張啟山,眼神冷到極點,卻意外的沒說什麼,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頭認真的翻拍賣冊。




「你不解譯解譯?」郭德友用手肘戳了戳八爺,一臉擔心。




「不對。」張啟山闔上册子,郭德友被他這舉動嚇一跳,以為男人被他這親膩舉動惹毛生氣要打人,立廳跳開。張啟山卻沒注意到小河神眼神直盯八爺,對方心虛的一點點移開視線。




「黑白冊的事八爺早就知道了?」雖然極力克制,但是還是可以從語氣聽出他的吃驚。




郭德友從未參加過拍賣會,不知道黑白冊是什麼,但是有錢人出生的丁卯可是在清楚不過了,挑了挑眉,有些訝異。




「黑白冊是字面上的意思,有兩本拍賣冊,一本會在拍賣前送至賣家手上,一方面能評斷這回拍賣品的質量考慮是否參加,又可為一些真的抽不開身卻想參加的大家製造參與的機會,可說是一舉兩得的作法,不過……因為會增加流標或搶標不成的風險,不到萬不得以不出此冊。」丁卯話語停頓之間,看向八爺,那表情似在質問是否是他所為?




八爺不語,表情卻默認了。




「九爺與二爺知道這事嗎?」




八爺搖頭。




張啟山起身走到八爺身邊,郭德友識相的溜到丁卯旁邊,留給他們空間。




張啟山兩手撐在八爺兩側將他困在沙發中,俯視凝望著他,看得八爺心虛想逃「八爺長膽子了呢!」




張啟山一手掐住八爺的下顎,不由分說的撬開貝齒深深一吻,八爺的手不知是要推還是要抓的撐在張啟山的胸膛,本來就酸軟的身體變成一攤爛泥陷進沙發裡,男人並沒有因此放過他,窮追不捨的壓上去,直到八爺鬆開了手,幾乎要背過氣去,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咳咳…您突然…這是怎麼了?」因為缺氧小臉都漲紅了,眼淚還溢了出來看上去楚楚可憐。




「這是向八爺討利息,欺騙張某的利息。」張啟山並沒生氣,表情說不出的愉悅。




這番話戳到八爺的痛處,炸毛似的掙扎起來,當然以現在的姿勢,他只能躺在原地,但是語氣有說不出的委屈:「老八早就提醒過您了,是您不聽的,這哪能怪我!」




「那東西呢?老八,以你的個性,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你還瞞我多少?恩?」張啟山臉貼的很近,幾乎就要親上去,彼此之間的氣息交錯在一起,全身細胞都在叫囂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四周或是對面的視線,對於八爺臉皮薄的個性無一是折磨,他一邊抑制呼吸力道一邊小聲的說「東西被我收起來了……代價是幫新月渡過此次難關。」




「所以八爺就親自下海,就算娶尹新月也在所不惜?」




「不……」八爺的話還沒說完,新月飯店的僕人就突然闖入,被他們的姿勢嚇了一大跳楞在當場。




「什麼事?」八爺尬尷的爬出張啟山的禁錮,僕人立刻附耳低語。




「那個人來了,態度很不客氣,感覺很難處理,現在該怎麼辦?」話音剛落,樓下就一陣搔動,八爺擺了擺手,僕人立刻退了出去。




「唉,有人來鬧場,這下有戲了。」丁卯掀開簾子,一樓亂成一團,幾個棍奴舉著武器圍著三名彪形大漢,帶頭的穿著真虎皮大衣,因為沒經設計看起來有些粗劣,但是明顯是從動物身上直接剝下來的,不經意突顯此人的武力不凡,又或是眼光獨道。




「感覺就是山裡來的野人,他就是彭三鞭?挺稱這名的……。」丁卯名牌流行行頭看慣了,語氣不自覺得流露輕蔑。




「一看就是不好惹,如果等一下比輸了,你說咱們會不會打起來阿?」郭德友這話是問八爺。




他並沒有湊到圍欄觀望,只是看向自家小姨,兩人對望皆露出一抹微笑,郭德友莫名湧出一股冷意,不禁搓了搓兩手臂。




話題被掐斷,以一些零散的線索,張啟山推測八爺定是和尹佇鈞有什麼協議,才會參加拍賣會,還不要命的擺陣作法幫尹新月。此時的張啟山壓根忘記八爺最初是百般不願,是他伙同九爺軟硬兼施逼他一同出席拍賣會的。




若以鹿活草為誘因,八爺這幾天所做的似乎多了點,尹佇鈞答應給八爺什麼好處?而八爺又瞞著他計畫什麼?




想著,視線不自覺就飄向八爺,他與倚著欄桿向下望,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不止是他,齊婕、小河神、丁卯都帶笑意,像看一場鬧劇般的調笑。




正當他好奇想湊前,一道強而有力,聲音粗矌的男聲穿透上來「擋啥?我有請帖,而且我是你們未來的姑爺,小心我把你們全部開除!今天爺心情好,特地來見你家小姐,識相的就給我帶路!」




棍奴的領頭道:「哼,是不是姑爺還不確定呢!你哪來的自信?」


聽了他的話,彭三鞭一楞,表情竟然有些愕然,似乎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拍賣會的贏家才是我家姑爺,看你灰頭土臉的,該不會沒捎錢吧?」




彭三鞭楞楞的搔了搔頭,轉身與下屬耳語,一會後,尬尷的笑了笑「有帶錢,有帶錢,別擔心,娶的起!」




棍奴領頭收起武器,對其他人使眼色,全面撤退,然後出現侍者將他帶到包廂內。




他的話引起現場議論。




「不是說拍賣競爭嗎?怎麼一上來就說是人的未婚夫?哪來的自信?」




「看那樣子,我是新娘早嚇跑了!」




「那個不知名的八爺就算了,北平的蕭氏誰不認識,有錢有勢又是當官的,豈是不知從哪冒出來名不見經傳的暴發戶能比的?」




丁卯搖了搖頭,「來了個傻子,可憐新月飯店的小姐。」




郭德友拍了拍師弟的肩「勝負還未定呢,看阿恒他們的樣子,定是有方法,咱們就靜觀其變吧!」




齊婕淡淡一笑,「主角來了,該各就各位囉!」說完,搧扇瀟灑離開。




看齊婕離開,郭德友也朝丁卯使個眼色,兩人走出包廂留下張齊,相看瞪眼。




一陣鑼鼓喧天的開場後,一位深紅旗袍的五官精緻的美女托著一個人頭大的四方黑盒子,小心奕奕放在拍賣台上。




「盲拍?還好要的東西早拿下,不然這下輕則血本無歸,重則傾家盪產。」八爺喃喃道。




「今天只拍賣三件,麒麟竭、紫砂壺以及千年人參,三位新郎官人必需拍賣到一件,方能通過第一階段考驗,如果沒人或是只有一位達成,那麼拍賣的金額與商品將會是小姐的嫁妝。來吧,讓大家看看三位對小姐的心意!」




每個人桌上都放了一個搖鈴,意味著大家都可以參與兢拍,三名參加者必需在拍賣中搶下一項拍賣品,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阻攔自己拌腳石。若換平常,這絕對是殺的面紅耳赤血流成河,可八爺與齊婕似乎已經達成協,要一同抵制彭三鞭,定會將他往死裡壓。




「唉,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彭三鞭提到錢的時候,表情有點怪,是不是沒帶錢阿?」隔壁不知是哪家名流政商,似乎是幾人湊成一廂,談笑嘻鬧聲不小,不用張啟山靈敏的耳力,八爺也能聽到,不禁換了位置,靠牆近一點,想聽個仔細。




八爺坐相並不好看,儘管現在是穿旗袍,依舊不自覺的一隻腿往上提擱在坐沿,白如蓮藕的腿立刻晃在眼前,張啟山死命瞪著那條腿,額邊的青筋漲的一跳一跳,噎了半天,還是忍住沒糾正他的坐姿。




還好這裡沒他人,不然……還沒鬆口氣,門突然被敲響,張啟山抄了沙發上的外套,覆上八爺的膝上。




正聽得入神,突然腿上一暖,低頭看見一件黑色貂皮大衣,八爺才開口要問,僕人就開門,畢恭畢敬的遞了一大包東西遞給他。




同時,隔壁的對話又傳了過來「看那樣,定是沒帶,就算全身衣著在怎麼財大氣粗,身上那股窮酸味還是刺鼻的很。而且你們有注意到他背後嗎?那件獸皮外套都結一塊塊,定是沾泥什麼的,是不是在哪跟人打架被推倒?又或是被趕出哪間店也說不定。」




聽他的分析,八爺一邊點頭一邊搜剛剛拿到的黑色皮革袋。




從裡翻出一疊紙,還有一些玉製小古玩。八爺把紙攤開他才注意到那是銀票,看數量還不少。其他有幾張是黑毛筆字的紙,看質量像是借條。




「這是…」張啟山隨手抄起一張,上面是彭三鞭的名和手印。




「借條。彭三鞭的。」八爺從張啟山手中抽回紙張,整理好,給新月飯店的僕人「保管好,老板來了交給他。」




僕人瞄了眼內容,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待他離開後,張啟山才繼續提問。




「你設計他?」




八爺"噗嗤"一笑,擺了擺手道:「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人,我只不過是利用一些小道消息證明一些事罷了。」




八爺輕描淡寫,卻讓張啟山覺得一寒,想起八爺當年剛接下當家的事跡--『笑顏郎君手撐天,一字千金舉家運,半面升天半面絕。』




年僅十八歲的八爺,手握各當家的秘密,不僅如此,算過的卦沒有不準的,只要他開口哪家,哪家就中鑣,無論好壞,因此有一段時間,長沙人民對八爺又敬又怕,好在他非必要不開口,不然那張鐵嘴堪比閻王。




「彭三鞭這人,愛睹又好色,所以我派人在車上開設賭局,原本只是想試試這謠言,沒成想,他竟賭得忘我,還錯過下車時間,這才折騰至今日才到。」




張啟山希望八爺對自己坦誠,但是聽到實話,心裡還是不免吃驚,平時膽小總是躲在自己身後,走幾步就沒力吵著讓人背,看似沒用的八爺竟然有這種心計,不過轉念一想,畢竟能擔上九門八爺的名號,有點保命招是應該的,更何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怠,他們打仗也常用。看來該讓八爺多來軍營教教那些新兵一些兵法實戰了。




若八爺知道張啟山此時的想法,回長沙後鐵定躲他十天半個月,但是現在他僅覺得莫明的冷意,搓了搓露出的手臂,感覺還是沒有平覆。




樓下的主持一聲開始,震天的鈴響從各處傳來,像是無數個招魂鈴同時搖動,今天換作是一俱千年粽子,恐怕也會驚的從棺木跳起。




 一夜疲憊,八爺臉上倦意濃厚,懶洋洋的捂著耳朵靠著沙發,半瞇著眼似睡非睡。小心給他蓋上自己的大衣後,張啟山也搖響了鈴,在那一瞬間,八爺像是應召喚的粽子,真挺挺的從沙發上跳起來,瞪大的了眼,指著他手上的鈴有些顫抖,聲音也有些抖「您……您這是……?」




張啟山挑了挑眉,一副看了就知道的表情,「喊價,還有別的?」




八爺哭喪一張臉道「這次應該沒有能讓您看的上眼的吧?」




張啟山不懂為何八爺反應會這麼大,看著八爺認真細數道「張家的血避邪驅蟲,下斗不怕蠱毒害,你那身板總不能每回靠我和日山兩人的血。紫砂壺算是我賠你之前副官摔壞那只玉壺,千年人參是給你補身體的。」




八爺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指了指張啟山手上的鈴道:「您要送我東西,老八很開心,但是您拿的是我的鈴!」




張啟山手繞過八爺後頸,使力一拉將人攔近,附耳道「兩夜的肌膚之親,傾心一世早就你我不分了,不是嗎?」




八爺噎了一聲,似乎還沒習慣張啟山過親暱的舉動,拼命的想掙脫,最後除了起了一身疙瘩之外,只能任由摟著,有氣無力的道「佛爺…副官之前不小心摔壞的那只壺,也沒要您賠,而且那些奇珍異草您只要開口,九爺絕對有管道幫您弄,何必浪費錢用標的呢?」




張啟山維持姿勢將他帶到沙發旁,自己坐下後,讓八爺側坐在他的大腿上,過程中手的中的搖鈴沒停過。每搖一下,八爺的臉色就難看幾分,直到下面敲槌定標八爺才稍微鬆一口氣,沒成想,唱名得標人"張啟山"三字讓他又跳了起來,八爺的禮儀和酸痛早飛到雲霄之外,直接雙手揪著張啟山的領子,那神情恨不得把他打一頓「佛爺您真是……」看到對方認真的神情,欲脫口的髒話硬是憋了回去「何苦白燒這筆錢呢!老八替您心疼阿!」




張啟山寵溺的撫上八爺的臉,正要說安慰的話時,有人突然衝了進來,或許是因為早就有心裡準備,所以那個人並沒對兩人的曖昧的姿勢感到意外,反倒是八爺利索的從他身上爬下來,有些不好意的咳了咳,佯裝氣憤的罵道:「不知道爺在忙嗎?進來前是不會敲門阿!新月飯店連尊重客人的禮貌都沒有是吧?說話阿!」




來人挑了挑眉,拿出衣服內藏的信與一張收據,遞給八爺。




收據上面的金額讓八爺看了差點吐血,深呼吸幾次後,扯起一抹虛弱的微笑,打開信快速的看完內容,後折起來收好。




「人都安排好了,就等您開口。」




八爺指頭插入簾縫撥出拳頭大的空隙,看了對面二樓的情況,張啟山看著他視線的角度,猜測應該是日本人或是美國人所在的方向。




「日本人騷動的時候就是信號。人必需救下來,你們自己也要小心別傷著了。」八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那人的肩,接著拿出幾張銀票塞到他手裡「這是跑腿費,給大家分著買些喜歡的東西阿!」




「這太多了,您不用…」




「讓你拿就拿!是你們應得的,別讓我說第二次!」那人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對上八爺堅決的眼神,又縮回去,連忙道聲謝轉身離開。




「誰給的信?」




八爺這回沒掖著,正大光明的給張啟山信。只是當然張啟山打開信一看立刻皺眉,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像字似圖又像是塗鴉的符號,看不懂卻有些似曾相識,好像與鬼車上日本人在箱子上留下的字有點類似,皺了皺眉,不確定的開口「是那個翔太?」




「您聽說過扶華會嗎?」




扶華會是近幾年興起的一個組織,其活動內容如名字一般,扶助中國復興。創辦人名字不詳,組織成員、人數、出沒地點一概不清楚,或許連成員本身對自己的同伴的底細也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們無處不在,潛伏於各國單位收集情報或是破壞敵軍的攻擊計劃,如此神秘的組織在一次的活動計劃曝光。




一個戰地記者在一場日軍與中國的戰場上,親眼見到擁有先進槍炮的鬼子一個個精神異常又或是莫名的槍枝走火亂殺自己人,幾千人的營一夜間全軍覆沒,該記者冒險拍下的照片中正好幾位身手不凡的士兵,正想叫出單獨做專訪時,卻發現該軍營並沒有照片上的幾個人,幾個活越的英雄就這憑空消失。在他幾番查訪發現不止是這一場戰,其他營也發生類似的事,有時候是莫名奇妙打勝仗,有時則是收到密報,由於沒發生對已方不利的事,他們也就沒在意。或許是因為記者的求知慾旺盛,扶華會成員的身影頻繁出現在相片裡,被拍到的頻率連扶華會的幹事都按奈不住,匿名信寄到報社,請求別在暴露他們的行蹤,這樣只會陷這些無名英雄於不義。但記者的想法與別人不同,他覺得人民有權利知道救國英雄的存在,依舊不斷的報導扶華會的事蹟,可這樣的報導卻在他失蹤後全面消失。




記者的失蹤多有猜測,傾向最多的推論是他被扶華會滅了口,若真是如此結果也不意外。




張啟山因為過去與日本人有些過節,對他們恨至骨子裡,雖然不是見一個殺一個,還是等待機會想要拔除他們在中國的勢力。因此扶華會的事,他略有耳聞,也想有朝一日見見這位抗日首領,好好的達謝對方。




沒想到八爺今日會提起這個,莫非他與扶華會有關系?




「扶華會的英雄們我很尊敬。八爺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聽到他說尊敬,八爺不經意的哼笑兩聲,不知是贊同還是否定。




「佛爺你還是對我有所懷疑阿?」


「我只是在等,等你願意說的那天。你的過去、經歷,我不希望是從二爺、九爺或是其他人口中得知,我想聽你說。」


「我就是個手無……佛爺!放我下來!」張啟山又將八爺抱到腿上,死死鉗住他的腰,一旁的聽奴假裝沒看見的撇開視線。




「什麼時候說,什麼時候放。」


「就說……唉,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力氣比不過人家,八爺只能放棄掙扎,安靜好一會後開口「我是與扶華會的人有一面之緣,因為對方有恩與我,這回我只是還那份情罷了。」




「還人情?與這封信有關嗎?」


「算是吧,其實你一直都誤會"翔太"了,他為扶華會做事。」




「扶華會一向神祕,八爺是如何與他有聯繫。」




「說出來您或許不信,我也不明白對方是怎麼找上來的……您幹嘛?」




兩人談話間,下一輪拍賣已經開始,張啟山舉起搖鈴作勢要晃,八爺立刻伸手抓住鈴。




「買東西。你繼續說,我聽著。」他抓下八爺握住搖鈴的手,捏在手心,輕輕磨擦八爺白細又修長的手指。八爺已經放棄將手抽出來的念頭,只是壓下聲音問道:「為何又買?」


「沒聘禮,怎麼去下聘?」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也很明顯,他對八爺的心意已經到了想用一張紙和儀式將對方標上記號,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程度。之所以會變這完全是因為昨天的夢,看著八爺一次次消失在自己眼前,一次次幾乎要將心臟捏碎窒息般的痛苦,深深刻在他的靈魂裡,所以他得趁對方還來不及逃開之前。




只是本人非常遲頓沒知覺……「佛爺您要娶親?誰家姑娘?老八怎麼都不知道?」瞬間像是聞到腐臭的蒼蠅,立刻來了精神「需不需要幫您合八字看日子呢?」


看他突然興奮,還改變了坐姿,就勢偷偷攔住他的腰「你不吃醋?」


「為什麼要吃醋?您有歸宿的話,老八很高興阿。」聽到這話,他有點開心,但是更多是失落,因為聽二爺與九爺說過,八爺心悅自己,但是今天這樣看來,自己的心意多過八爺。




看來他真得趕緊將八爺綁在身邊。


「可惡,點燈。」張啟山突然向聽奴招手,她猶豫的看了八爺一眼「我要點燈你看他做啥?」


「佛爺您瘋了嗎?您知道點燈的意思?」


「當然,包單。」


「不止是包單……這可能會讓您破產!」


「我自有分寸,拿燈來。」 聽奴被他不容拒絕的口氣嚇到,轉身出去,不一會端了一座雕刻精緻的琉璃燈進來。


「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標到……」八爺自知無法阻止他的決定,表情擔憂,不知是擔心計畫被破壞還是真的擔心自己。




張啟山表情凝重的望向對面二樓。其實從第一局開始,日本人就一直與自己鬥價,他輸誰都行,唯一不想輸給日本人,無論是在戰場還是商場。這一個念頭很不成熟不符形象,所以才不與八爺說明。




「點…點燈了!是八爺的朋友,八爺果然是英雄少年阿!不僅膽識過人還低調行事,相信我們家小姐未來會很幸福--]主持人的話讓八爺臉一陣青一陣白,他面無表情的望向張啟山,不知該憤怒還是該哭。




張啟山點燈的舉動不止激起日本人想搞垮他的念頭,更激起眾人看熱鬧的欲望。有些按兵不動純粹觀望,有些人則是不斷的搖鈴加價,試探他家底,更多是為了搞倒他。




這燈火一起,價格不斷的升高,八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張啟山則是看對面日本人的反應。他們還不斷的加價,看來他們背後的人資產很雄厚……在這樣下去真的吃不消,得想辦法。


「拿電話來。」


「作什!?」看來八爺真的氣炸了,看也不看他,語氣也有些許不耐。


「打給老九,讓他想辦法,切斷日本人的金援。」


聽奴將桌上的電話機送到張啟山的面前,卻被八爺一手按住「不用打給小九……」目光飄向對面喃喃道「他們的氣數差不多了」




張啟山還沒意會到這句話的意思,日本人那頭就搔動了起來。




「少爺,他們打起來了,似乎有人偷了他們的錢,正亂成一團。」


「老八這怎麼一回事?」


「還能怎麼一回事,計畫中的一環罷了。」八爺淡淡的將剛剛還沒說完的事繼續講下去。


昨天他正替伊新月巡場炒氣氛時,經過一區的時候,身上沾到別人的香水味,本來這也沒什麼,人多的地方難免會沾到一些味,怪就怪在味道是附在一張被折成一小塊四方形的紙上。




什麼時候放也不清楚,打開來看是一串暗號。




九門中,九爺是公認對於心計機關及暗號的能手,其實八爺也喜歡擺弄這些,但是他鐵口直斷的名聲大過其他的專長,本身又不喜歡擺顯,知道他這能耐的也只有解九,他倆還時不時私底下交流想法;張啟山也是,若不是今天八爺主動提起,他到死都不會知道八爺還有這特長。




暗號的大意是「他知道自己曾經與扶華會有過交情。他已經為組織完成任務,想要脫身,卻聯絡不上組織,怕是對方有什麼不測。希望自己看在與組織的情份上,幫助他脫逃,之後的事他會自己想辦法。」


這事并不妨礙他的計劃,又能還人情,他著磨著自己沒有損失就答應了,幫他定好一個逃跑的計畫。


「所以日本人現在才會亂成一團……因為我讓他藏日本人的機密資料和財產……若我能早知道您是為了賭氣才點燈,就能在您點燈前阻止了,是我不好……。」本來是張啟山意氣用事,現在卻變成八爺的錯,他想安慰也不知從何下手。




這局的勝者理所當然是張啟山,只是背後的代價非常得大,看到帳單八爺一聲不吭將燈給退了,然後拔掉包廂的電話線。




默默窩到角落,打算來個無聲的抗議。其實這些僅燒掉一半的家產,還不至於流落街頭生活不下去,但是意外看到八爺賭氣的一面,突然覺得這錢花的很值。




兩局都是張啟山拿下,進階的資格是勢在必得,最後一局只需坐山觀虎鬥,但是他一點心情都沒有,一昧的想辦法要讓八爺釋懷,不在糾結有去無回的錢。




不過八爺這回是鐵了心不理他,完全無動於衷。




「少爺,姓彭的不知道哪來的錢,竟然開始叫價了,看他勢在必得的模樣,這筆錢應該不少。要派人阻止嗎?」聽到聽奴的話,八爺終於給了點反應,抬頭望向對樓美國人包廂的位置,冷冷一哼「狂妄自大,也不瞧瞧自己是在誰的地盤上,想做王也得看主人同不同意。」


「少爺的意思是……」


「放心吧,這點程度蕭夫人還不放在眼裡,胡亂出手還可能添亂。」聽到八爺的保證,聽奴放心的退回角落。




最後結果真如八爺所說,是齊婕得標,她與八爺進階下一級試驗。不過卻出了點意外,彭三鞭經過打壓後,覺得非常沒有面子,粗爆的闖入比賽台中,自信滿滿的「你們用計陷害我,爺我氣度大不計較,但是比武,我絕對不會輸,有什麼招就放馬過來吧!新月小姐,在等一會,我會讓你看見誰才是真正能配得上你的男人!」如此大言不慚、厚臉皮的話,讓全場鴉雀無聲。台下的張啟山則是擔心起八爺的安危,幾次想要挺身上台替他,都被小河神壓回去。


「你就信他一回吧,那小子并不像表面上的柔弱,既然他敢站在台上,絕對不是沒有準備。」


「師哥對別人都很了解,都沒時間關心關心我這個小徒弟。」


郭德友橫了丁卯一眼「少來,你還缺關心嗎?多得是紅粉知已安慰!不需要我這粗漢子多嘴。」




看樣子,丁卯雖然不愛與女子接觸,還是有不少女性主動接近,惹得郭德友不開心。




張啟山不關心他們離開包廂後發生了什麼事,他注意全集中在八爺身上。




此時八爺已經退去那身旗袍,換回平時的暗紅色袍子,利落的馬尾配上金邊眼鏡,冷俊的氣息環繞,儼然是一朵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




清秀的俊臉看不出一絲情緒,張啟山知道他的氣還未消,這下他真的嚐到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光是八爺,齊婕更是不可一世的表情,完全沒將彭三鞭衝上台的事看在眼裡,紈絝子弟般調戲主持人,讓她從有人闖入的驚嚇轉為慌亂無暇顧及彭三鞭。




被晾在一旁的彭三鞭最終被齊婕有意無意的輕笑給激怒了。爆吼一聲,衝上前朝她揮去一拳,齊婕眼明手快的跳開,順便把尖叫的主持人往另一個方向推開。女孩雖然年輕,但是這年紀能升到這個位置得有一定的膽量,只見她立刻回復情緒,拿麥克風道:「面對彭選手爆發力十足的攻擊,蕭公子又會如何應對呢?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彭三鞭至今所有行為都已經違反規定,早失去比賽的資格,就算他武鬥贏了,也只有被趕出去的命運,理應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但是"看熱鬧"是人的本性,管他有沒有必要,越是有趣,越是想要看。




隨著起哄聲越大,彭三鞭自以為被支持,更用力的揮拳「怎麼樣!怕了吧?他們都支持我跟小姐,是男人就認命給我揍上幾拳,然後退出吧!」




齊婕已經不知從何吐槽只好給他一個白眼,然後在閃躲的過程,默默的移到八爺身邊,趁他專注在看好戲上時,將他推向彭三鞭。




張啟山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八爺,因此,他早就注意到齊婕的意圖出聲提醒,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八爺毫無防備的被推向彭三鞭的方向,那人正興緻上頭,抽出腰間的鞭子往他甩去。


「老八!」張啟山拼盡全力衝上台,并摸出自己藏起的小刀往鞭子射去。刀刃正沖鞭尾打偏原來的軌道,反彈回去,張啟山則是插到兩人中間,將八爺護在懷裡,背部也硬生生接下那一拳,彭三鞭不知是否因為作用力反彈的關系,退了幾步,撞到邊繩。




「佛爺!」八爺顧不上生氣,心疼的抱住張啟山。


他也不喊疼,低聲道:「這拳有沒讓你氣消點?」


八爺沉默卻沒將他推開,應該是不氣了。


看兩人不自覺的放閃,始作俑者的齊婕不客氣的給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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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難得的假日趕完,雖然可能很多人會忘了我,但是我還是會堅忍不拔的把文磨(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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