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樂

知己非红颜，却是命定之人(十)

 折腾了大半夜，蓝曦臣这屋是住不成了，外头坏的一塌糊涂，看到心都烦。正琢磨要挪哪間房，金凌突然来一句，“小舅舅那有空，不然……两位挤一挤？”

江澄确实一个人睡，可是让他跟别人同住……在场怕是只有魏无羡有经验吧？因此金凌话一出，江澄脸色瞬间变黑，无奈人这么多，他不好发作，只能强压下情绪，僵硬的扯出微笑。“如果……蓝宗主不介意的话……”

蓝曦臣当然不介意，不过他看得出来江澄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微笑着看向魏无羡，对方心领神会的举手，厚脸皮道：“江澄江澄！咱们很久没一起睡了，不然我跟大哥换吧？反正他俩兄弟没什么好害羞的，对吧？”

“谁……谁想跟你睡阿？睡姿那么差，我可警告你喔，半夜踢被我是不会帮你盖好的！”江澄嘴上虽不愿意，可表情的确轻松许多。魏无羡没正经的将手搭江澄的肩上，彷佛没骨头般，整个挂着他的有上。

蓝忘机这头，已经进去将蓝曦臣的东西收拾完，淡淡给江澄一个眼神，也不停留的转身离开。

“不是吧……含光君就这样离开了？”蓝景仪看了看蓝忘机离去的背影，在看向几乎要黏成一人的魏无羡及一脸嫌弃的江澄，不敢相信蓝忘机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不是该哭哭啼啼十八相送吗？

“有什么奇怪的？”金凌揉着被打肿的头走了过来“泽芜君毕竟是兄长，自家哥哥有难，弟弟有不出手帮忙的道理吗？而且我家舅舅们从小睡到大，没什么不妥的吧？就你小鼻子小眼睛的！”

“谁小鼻子小眼睛？你才小……”

“好了景仪！”本来在一旁等着的思追，看他们真要吵起来了，赶快上前阻止“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场围猎，在不休息怕是爬不起来。”

“我爬不起来还有你嘛。是不是阿？”蓝景仪不要脸的向思追撒娇，金凌从另一侧拉住思追怼道：“你想得美，他今天就跟我睡了，看看谁叫你，哼！”三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离开。

蓝曦臣走到魏无羡旁边，魏无羡看到了立刻离开江澄，乖乖的站好。“今日多亏有阿羡你，否则这夜怕是过不去了。”

“蓝大哥，我才该说抱歉，给您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事，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所有仙家及修士们。大家本来就该共承担，并非你一人之责。”蓝曦臣拍了拍魏无羡的肩，眼神的慈爱是一位大哥对自己胞弟应该的温暖及关心。魏无羡盯着蓝曦臣，久久没开口，最后从乾坤袋拿出一个锁灵囊。

“这是……”

魏无羡望了一眼江澄，他正在指挥其他人收拾，走了一个位置，刚好可以挡住手中的东西，才将锁灵囊交到蓝曦臣手上。

用几乎不可闻的音量道：“我去过聂宗主的埋骨之地，他的怨气我已经想办法渡化，这是我从那收集回来的破碎灵识，这两年聚合的差不多了……您是蓝湛的哥哥，他希望您快乐我亦然。”

蓝曦臣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捧在手心，生怕摔碎了“那……怀桑那边……”蓝曦臣心真的很善很纯粹，明知道三年前的悲剧是谁造成的，却还是认不住顾及别人的感受，只可惜这么好的人注定伤痕累累。

魏无羡将手覆在蓝曦臣的手，温柔的凝视他的双眼，嘴角扬起的笑容有些俏皮“聂兄那不用担心，我早在数月前将霸下与聂宗主的骨灰交给他。聂兄这人最大的心愿应该是聂宗主能够入聂家宗祠吧？”

“阿羡……。”蓝曦臣此时又激动又欣慰，泪不自觉得滴下来，伸出手将魏无羡抱住，虽然突然，魏无羡还是安慰的拍了拍蓝曦臣的背。

千言万语，抵不过片刻宁静。

“抱歉，我失礼了。”蓝曦臣情绪恢复后，抱拳朝魏无羡行礼，他摆了摆手，反而拍了拍蓝曦臣的肩说道：“您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兩人相視一眼，笑了出來。

“魏无羡你和蓝宗主窃窃私语什么阿阿？”江澄终于回来了，打量魏无羡身上的白衣很皱，还隐约有点湿，他抬起头望了望四周，嫌弃的道：“你衣服怎么搞的？又湿又皱，难看死了，等下没换衣服不准进我房！”

魏无羡朝江澄漾起非常灿烂的笑容，江澄不是蓝忘机不会晕船反而是打从心里发毛“你想干嘛？”

魏无羡张开了双手，像是展翅的老鹰，跑向江澄，一边喊道：“咱们同甘共苦，要脏一起脏，要洗一起洗~”

“你……你别过来……魏无羡！”

现在还有一些金家仆人与门生，错愕的看着平时臭张脸的江宗主被人追得满广场跑。

最后他们有一起洗成吗？当然没有……蓝忘机专程领人去洗澡，不过人却是醒着去，倒着回来。虽然不喜欢蓝忘机，但他的人品却实好得让人无法质疑，根据经验极有可能是魏无羡洗到一半睡着了，然后蓝忘机为了帮他洗澡，花费了许多时间。从进房到床，全都由蓝忘机一手包办，在一旁看的江澄直在心里吐舌，从前那位爱干净不与人触碰的蓝二公子，如今不但洗手作羹汤，还服侍洗澡睡觉的，只能说爱情真伟大。

隔一天，蓝忘机亲自过来挖人起床。基本上江澄自己是从来没有成功叫醒，大部份都是魏无羡自发醒来，或是前一天熬夜不睡，才可能在卯时清醒。可昨天魏无羡明显是体力耗尽昏睡过去的，想叫醒他更是难上加难，当然，烈女怕缠郎，更何况蓝忘机是极具耐性及韧性的男人，几次叫唤不清醒，认命的拿起外衣帮魏无羡装衣。一旁洗漱的江澄不免想起了自家姐姐也是这样惯着宠着，不免醋意升起的想：“这吃香的家伙到哪都好命……。”

蓝忘机没帮魏无羡洗漱，只是打了盆水到床边，润湿帕巾仔仔细细轻擦他的脸，他嘴动了动『嗯』了声，抬手要翻身，可下头是装满水的铜盆，蓝忘机眼快手快的把人压回去。江澄正在一旁系腰带，心想，若魏无羡真的一头栽下去，应该直接呛醒了，蓝忘机现在是想让他醒呢？还是不醒阿？

魏无羡昏睡状况持续到围猎开始才模模糊糊清醒。

经过昨日一闹，修士们都猎得战战兢兢，不过当他们看到出现魏无羡与蓝忘机在猎场的身影，顿时安心不少。

途中还遇上了卓敬世他们。卓大哥一如既往的热情打招乎“魏兄你们来啦！怎么没带弓呢？不狩猎吗？”

魏无羡又带回面具，因为他眼睛周遭的纹路只要情绪激动或是运行灵力就会浮出来，挺困扰的。魏无羡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向卓敬世挥了挥手。

蓝忘机一如往常的面瘫，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乎。其他几个人尴尬朝他行礼问好，应该是对之前不礼貌的态度感到心虚。

魏无羡将手上的烧饼吃个干净，拍掉手上碎屑后顺手要往身上擦，一旁的蓝忘机面无表情的抓住他的手腕子，递了条帕巾，“用这个。”蓝忘机的表情看不出波澜，可明显是要看着他擦干净，魏无羡干笑两声“他们看着呢！蓝湛你也给我点面子嘛。”

“不是蓝二哥哥吗？之前一直喊着呢，怎么换叫名字了？”陈士伟因为昨天被尸兽咬到，没在现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说魏无羡身旁的男子是蓝仙督，可看他们之前的行为，还以为他们很熟，没想到才过一天，就变得有些陌生的感觉？

“不清楚，怕是吵架了吧？不过吵架正好，这样魏兄会多与咱们互动了吧？”卓云成如意算盘打的正响，却被『苏芜问』浇了冷水“他单纯是害羞罢了。毕竟人家是仙督，还是蓝氏双璧的二公子，有名声有地位家世又好，平时怎么撒泼，也得顾好朋友的面子吧？”

名声、地位像是故意说给卓云成听的，字字句句刺在他的心头上，爽朗的男子瞬间失落的垂下头。

『苏芜问』没有理会卓云成，只是靠在树干上，瞄着魏无羡的方向。

庄智辉还算有道义，拍着卓云成的拍，无奈道：“你对魏兄还真执着阿……。”

他们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耳力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魏无羡扯着嘴角给卓敬世一个苦笑，默默的拿帕巾把手仔细擦干净了。对方纳闷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蓝忘机，发现男人的表情更冷了，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心想：只是问声好，有必要这么尴尬吗？仙家名门果然性子都很怪。

之后，魏无羡关心了一下庄智辉还有陈士伟的状况，其实他们还有心情拿自己当谈资，应该是好了八成，不过做为朋友基本的问候还是得有。

本来卓敬世还想多聊一会，魏无羡胸前的位置突然发光，他双手合实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符，发着黄光转瞬间就在指尖烧化了。这景象蓝忘机曾经见过，十九年前在乱葬岗时，温宁出事时。魏无羡知道蓝忘机的想法，解释道：“别担心，今天不会有人作乱，只是温宁找到东西了。”

“魏兄要走啦？”卓敬世语气听起很不舍，弟弟在后面的表情更是不舍。没上金麟台前，魏无羡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护着他们，可自从来了后，见了面也是匆匆离开，心里有点寂寞。

“是阿，被含光君掳获那天，我就注定要为他奔波。没办法，劳碌命~”蓝忘机不语，只是那眼神像是在说，明明是你爱玩。魏无羡假装没读懂他眼神，两手往后一枕，自顾自的走开了。离开前，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卓兄，咱们百花宴上见。”

“阿？”卓敬世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凭他们三脚猫的功夫，哪排的上号阿？

魏无羡的话，的确不是对卓兄弟说的，只见他说完，『苏芜问』不知道消失到哪去。直到魏无羡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他们才发现有人不见了。

魏无羡与蓝忘机走到凤山的最南边，那是一个深谷，下头是湍急的溪水。温宁正蹲在谷口发呆呢。

 

“在哪？”温宁转头看了一眼魏无羡，拿出不知从哪捡来的树枝，指了谷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照公子您说的，追踪他们的痕迹，最后是在这附近消失的。这个口子不好找，我也是花了两个时辰，才发现的……。”

位置真的很不明显，就算温宁指出破口的位置，蓝忘机还是无法在短时间辨认，可是魏无羡一眼就对到准确的位置，走到树枝下方，伸出手，轻松的穿了过去。“是这没错了……。”

“成美你怎么看？”薛洋与晓星尘从他们进山后开始跟在后头。魏无羡这么一喊，两人从树林里走出来，气色比昨天看上去好了点，手掌都包着带子。

“哪个哪个？”薛洋三步并两步跑到魏无羡旁边“我看看……。”

薛洋从温宁手上拿过枯枝，在地上画，不一会就出现一个图形。一旁的魏无羡习惯性的用指头搔了搔鼻子，思考了一下说道：“像是某种炸裂咒。”

“破结结界的方式很多种，有你那种暂时性，也有部份破坏的。不过这种没有美感的东西很少见……。”

“像不像之前在秦岭看到的？”魏无羡道。

“秦岭那个比较大，裂口也没那么粗……”温宁站在一旁歪着头 一脸茫然，他们两的对话一句也没听明白。

晓星尘则是与蓝忘机在远处静静看着两人比手划脚的讨论。

魏无羡很聪明，听学时就很爱拿那些自己发明的符咒到处捉弄别人，后来还发明风邪盘、招阴及其他简单却实用的东西。薛洋资质虽比魏无羡差了点，不过单凭他能用阴虎符碎片拼出半块元件来看，若有名师指点还是很有成就的。

据晓星尘的描述，当初在拼阴虎符时，金光瑶只是在旁边偶尔提点意见，大部份还是靠自己着磨出来的，不禁觉得郁闷。不过蓝忘机认为，真让他们合拍的话，不免更闹腾，听得晓星尘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

“伤口如何？”蓝忘机问。

“托您的福，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晓星尘举起手让蓝忘机看抱扎的地方，“包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恩。”蓝忘机早就看出晓星尘和薛洋的异样，只是他不说破，虽然早就有传言他们是傀儡，可是只要两人不做出违非做歹之事，就不会有人找麻烦，也不有莫虚有的罪名加之于他们身上。

“昨日真的让您见笑了，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释怀不了，我与子琛一辈子都为了世间公义在游走，最后死于歹人之手，死后还受人利用……如阿洋所说，我不明人世间事非善恶的因果，就不该下山。可子琛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这股悲伤一直悬于心化不了。”

“我明白。”

魏无羡粉身碎骨那十六年，足够让蓝忘机彻底看明白这世间的不公和人情冷暖，那人的正义不容于世，不是他傻，而且世人的标准早就模糊了。十六年后，魏婴回来了，那些不公不义的标准依旧在，只有稍微有人起个头，就像吹了火星进草原，瞬间烧掉整个草原。魏婴曾经说过，世人只不过需要一个靶子，他就是那个又高又醒目的靶子，虽然不是最重要，可是有了这靶子，他们就能同仇敌忾，享受有共同目标的热血，然后自命不凡的以为是救世英雄……可是说到底，那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这种盲目遮去他们追求真相的动力。

两人对视了一眼，转头望向正在热烈讨论的魏无羡与薛洋，不自觉都露出笑容。

他们在那待了很久，晓星尘与蓝忘机就像座雕像，凝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整天都不会腻，温宁早就无聊的跑去找小辈们玩耍了。直到围猎结束的钟声响起，蓝忘机才依依不舍的打断他们俩。

四人回到金麟台，蓝忘机因为需要去帮泽芜君处理排名和百花宴的事情，必需暂时离开，魏无羡和薛洋正沉浸在两人的研究世界中，一时半会也拉不回来，蓝忘机只能将他们留在『恋离亭』，看照人的工作托给晓星尘。不过等蓝忘机再回来领人的时候，晓星尘也沦陷，而且还多了一个人……一直没有出现的聂怀桑。

百花宴办的地方与往年不同，是办在金麟台的校场，场地大能容下百余人。仙门百家和修士们的位置是分开的，金家仆人领着各组入围者到他们的位置，魏无羡身份尴尬，虽然被逐出云梦，倒底还算是云梦江氏的人，可是他又是蓝仙督亲自己带进来的，照理来说，应该是安排在姑苏蓝氏的位置，然而就在他们苦恼之际，魏无羡默默领人坐到聂氏的位置。这举动虽然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也让他们感到纳闷，为何要坐到聂氏。

江澄早就习惯他没规矩，只是白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蓝忘机也是淡淡扫了一眼，坐到主位，反正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魏婴的位置，就心满意足了。

卓敬世他们果然在预料中，也进入排名，被领着入席，经过聂氏坐位时，和魏无羡打个照面，然后跟着仆人到坐子上。魏无羡看着『苏芜问』的背影，心想这人果然是冲自己来的，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依约定，他会跟『苏芜问』好好谈谈的。只是不禁感叹此次之行真的超出他所预料，好像自己的计划只要遇上蓝忘机就会变得难测，不知是好还是坏。

百花宴上所有人都兴奋的高谈论阔交流着心得，也分享自己的经验好不热闹，谁也没注意到魏无羡几人和聂宗主溜了出去，只有蓝忘机扫到他们离去的背影，神色不免有些寂寞，他是主办人，不能先离席。

蓝仙督必需在场，蓝家小辈却跑得干净，为首当然是蓝景仪，看到魏无羡溜出去，直觉有好玩的，拖着思追跟着出去，顺便捎上金凌。

江澄也闷头喝酒，刚刚跟金凌吵过架。那小子虽然是自己养大的，自从魏无羡回来了，像个跟屁虫似的，只要他出现定会黏上去，亲昵到自己都有点吃醋。更郁闷的是，今早那位从插手管别人家事的蓝宗主竟然劝自己：“金凌虽然是家主，毕竟还是孩子，切莫绑得太紧，多给他点空间吧。”这话听起来很别扭，却也在理。可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泽芜君的风格，倒像死去的金光瑶常对自己说的话……。

『苏芜问』静静待在角落，默默喝酒观察每一个人，不打算与人交流，也不爱与人交流，只是他一直放在膝上蜷着的手抓着一张纸条，卓云成过来敬酒时，他立刻藏于袖中，如此小心，怕是信中有什么重要的讯息。

“坐不住了？”蓝曦臣望向蓝忘机已经不下十次，他的脸色一下比一下沈，应该是担心魏无羡的安危，虽然那人聪明机灵，可又飘缈不定，很有可能随时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难怪弟弟会如此心乱。

“没有。”蓝忘机嘴上说没事，但是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抓着外衣衣䙓。

“想去就去，这里有我。”蓝曦臣微笑的拍了拍蓝忘机放在膝上的手，“我能应付的。去吧。”

“谢谢兄长。”蓝忘机低声道谢，头也不回的从后面离开。

魏无羡这头，正与薛洋聂怀桑拿着各种炸裂符，到处炸结界，那些小辈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能把结界这样玩，这世上也只有魏无羡一人。每炸出一个口子，就研究一会，聂怀桑扇着扇子看好戏，小辈们拿着笔记努力抄抄写写，其中为蓝思追抄的最认真，连被薛洋魏无羡两人丢在一旁的裂口的草图，都捡回来，打算回去好好描写一番。

等蓝忘机找到他们时，已经把结界的周围炸出一里多长，数十个裂口将景色扭的看不出景象，如果凝视的话很伤眼睛。

“如何？”蓝忘机道。

魏无羡起身，拍了拍一身的泥，转头冲蓝忘机一笑“你来啦。不行阿，我与成美所知道的炸裂符都用上了，没一个符合的。”

“两人加起来十几道炸裂符，书上有记载的也才七种，他们怎么知道这么多……都成妖精啦？”蓝景仪翻了翻蓝思追捡回来的笔记，每一张都没有重覆，谁说夷陵老祖记性不好？这逆天的记忆明摆着呢！他老人家只是不屑记小节罢了。

“既知道羞，就要认真学习！”金凌骄傲的挺起胸，他大舅真厉害！

“再夸也是别人的本事，不是你的，得意什么？”看他这姿态，忍不住又开口怼人。

金凌瞟了蓝景仪一眼，哼了声撇开头：“你自己还不是，整天含光君长含光君短的，好像他才是你亲爹似的，人家儿子正主都没吭半声呢！就你在那嘚瑟！”

一旁莫名躺枪的蓝思追抱着自己的剑，默默转开头，打定主意不搅入他们中间。

“看来得上天琅阁碰碰运气了。”魏无羡道。

“天琅阁？”蓝忘机道。

“就他那才有天下的藏书……比姑苏蓝氏的藏书阁还要丰富。”魏无羡道。蓝思追听得眼睛都亮了，他学习的干劲也不知道像谁……。

“得带些酒去才行，成美咱们出发前先绕去姑苏和云梦带些美酒，你看如何？”魏无羡语气有些兴奋，薛洋就有点嫌弃的撇了撇“还喝？上回你和文少阁主，俩个醉的差点把一栋书阁打坏，我跟晓星尘两人还抓不住一个，你们倒好两眼一摸黑不省人事，我和晓星尘不止帮你们善后，还挨骂，摊上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倒楣的是我们！”

魏无羡本来还想反驳，可突然背脊一凉，他尴尬的咳了两声，道：“蓝湛你听我解释……”

蓝忘机打断魏无羡的话，黑曜石般的双眸看不出情绪，四周的气氛都快结冰了，气得不轻阿，语气也冷硬许多：“我与你们一同去。”

魏无羡搔了搔鼻尖心虚道：“呃……蓝湛，那个……咱们不过去查个资料，没干嘛，你不用……。”

蓝忘机不容拒绝的又重覆一次。“我要同去。”

在做决定方面上，一定蓝忘机确定要什么，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魏兄魏兄，也带上我可好？我也想跟你去看看！”聂怀桑兴奋的扇扇子，两眼放光，说到凑热闹，怎么少得了他聂怀桑呢？他如意算盘打的好，却接收到魏无羡及薛洋投来嫌弃的眼光。

大人跟风，小辈怎么能不发话呢？金凌第一个举手要去见识见识，思追和景仪碍于蓝忘机在场，不敢吱声，魏无羡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呢，挽起蓝忘机的手，撒娇道：“你看你们姑苏蓝氏都只会教礼仪，他们夜猎的经验都不足，你就让他们跟我出去见识见识嘛！我会保护好他们的，绝对绝对不乱来！”魏无羡另一只手，高举发誓，表情认真。

蓝忘机视线淡淡扫过景仪与思追两人的脸，尤其是景仪，冰冷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比较长，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冻死之际，蓝忘机才收回视线，冷冷道：“叔父若答应，自然。”

蓝景仪头一个叫出声，捂着脸蹲下来懊恼道：“阿……蓝老先生一定不会让我去的，因为我又闯祸了，而且笔记罚写还没交……”

思追苦着脸是因被拖累。魏无羡同情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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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琅琊阁，也没有梅长苏，只是觉得每个世界有情报单位很帅~